第219章故人之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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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9章故人之子
“若寧……若寧……”
床上的人嗔念了兩聲，百裏若寧扭頭看去，見是衛邯翻了個身呼吸又平穩了。她輕聲問小雪：“什麽時辰了？”
“快到卯時了。”小雪小聲道。
“去做準備吧，一會兒要同衛邯去見童公公。”
“好。”
好像溫陽園時裏的氣氛一下子就這樣凝重了起來，本來少言寡語的陸虹光更是沒有話說了，她提起鍋蓋看了看裏面的包子，又將鍋蓋重新蓋上，囑咐著添著火的魏煊：“煊兒，小火燒。”
“嗯，虹光姐姐，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，自從昨天衛統領來過之後，姑娘便沒有再笑過。”魏煊輕聲問。
“是吧。”陸虹光不知道魏煊能不能想明白這些事情，她幹脆不向她提及，更重要的是，其實她心存僥幸，也希望她家姑娘能平安度過這一劫。
衛邯睜開眼睛時便看到了對鏡梳妝的百裏若寧，他抱著被子揉了揉眼睛，嗓音裏帶著未睡醒的慵懶：“若寧……你起這麽早？”
“嗯，因為是要去見童公公，我有些緊張。”
“你上次去見他也沒有緊張啊。”
“好了，你可以再睡一會兒，虹光的飯還要一會兒才好呢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
衛邯又鉆進了被窩裏，興許他自己都知道，自己這樣愜意的時光不再多了，他便允許自己再偷一次懶。
外面下起了小雪，陸虹光將熱騰騰的包子和湯火端了上來，百裏若寧與衛邯在屋子裏相對用飯，陸虹光和小雪、魏煊便在廚房裏圍著火吃飯。
魏煊手裏捧著一個包子，她問：“你們一會兒要去紅葉寺？”
“嗯，你看好家就行了。”陸虹光淡淡的。
“是去辦大事麽？感覺你們都怪怪的。”魏煊又道。
“哎呀，小孩子不懂的。”小雪忙道了一句。
魏燦沒有過來，因為牡丹閣裏的永平公主還沒有離開，而薛靈子也在黃香那裏商議事情。於是去紅葉寺便只有陸虹光與小雪跟著。
山上的葉子全落光了，往寺廟裏去的小路早就被人打掃出來了，衛邯站在山腰上看了看上面的寺廟，他在百裏若寧面前彎下了身子。
“若寧，上去路滑，我背你吧。”
“嗯。”
百裏若寧伏上了衛邯的背，衛邯輕輕顛著她起身，百裏若寧便伸手玩著他熱乎乎的耳垂。
“咱們去這樣早，童公公醒了嗎？”百裏若寧漫不經心地問。
“我義父一向起的早。”衛邯輕聲道。
正如衛邯所說的，當他們到達紅葉寺時，寺廟的門已經開了，門口還有一個小僧在等著他們，一行人跟著那小僧往後院裏去，童公公便站在那棵落滿雪花的樹下望著他們。
“來的還挺早，外面挺冷的，都進屋來吧。”童公公笑呵呵的，似是完全不為眼前的局勢所困。
有小僧在屋子裏添了碳盆，陸虹光與小雪守在外面，屋子裏童公公與百裏若寧、衛邯坐了。
童公公瞄了瞄衛邯，卻是先向百裏若寧說話了：“少榮把事情都告訴你了？”
百裏若寧便點頭。
“遲早的事情。”童公公臉上依然帶著笑紋。
童公公隨手拾起了自己身邊的茶杯，清泠泠的倒茶聲在安靜的靜室裏格外的響，衛邯捉了百裏若寧的手在自己的膝蓋上摩挲著，百裏若寧看了他一眼，見他只是沖著香桌發呆。
童公公將茶水推到了衛邯與百裏若寧的身邊，他輕笑：“宦官的命運便是如此，在聖上小的時候像奶娘一樣照顧的無微不至，等到聖上大了，他又嫌棄你管的太寬，勢力太大，關鍵聖上的黑鍋，我們都得主動背下來，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，聖上要除掉我以求心安，這也是常事，只是少榮是我故人之子，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他，所以，今天才特意請了百裏姑娘過來與你說說話。”
百裏若寧擡頭看童公公，他臉上神情始終淡淡的，似是他一點都不擔心現在的局勢。
“聽衛邯說公公要去西北當督軍。”百裏若寧小聲問。
“嗯，雖說我是在東夷長大，可是我的老家卻是在西北，聖上待我不薄了。”童公公又笑。
好像他這一去就是要落葉歸根，死在那裏一樣。
“無論怎樣他都不放過義父麽？”衛邯也看著童公公，他面上不喜不怒，可是他的後脖子上，黑色的紋路已經讓人察覺到，他此時的憤恨。
“義父年紀大了，比起被聖上治罪，落個晚節不保，不如聽了聖上的意思，落得個全屍。”童公公便將話直白地說了出來。
衛邯沒有再說話，他脖子上的紋路正在往他臉上蔓延而去。
童公公接著笑：“少榮，再去添些碳火，百裏姑娘是個姑娘家，怕涼。”
衛邯不作聲，只是松了百裏若寧的手起身往靜室外面去了。
百裏若寧在心裏嘆了一口氣，她盯著童公公不說話。
童公公從自己從自己懷裏掏出來了一個指環，那指環像是黃銅的，外面與裏面都刻著字，他將指環放百裏若寧的手邊上一放，輕聲道：“萬萬要保住少榮，你阿娘當年就是因此與你爹鬧翻了，兩個人幾欲要分開呢。”
百裏若寧眉心一寧，她問：“當年？”
“少榮也是你阿爹的故人之子，他當年也曾極力保護過他，我這麽多年忍辱負重，可全是為了他呀！”童公公放輕了聲音。
“故人之子？這位故人莫非身分不一般？”百裏若寧的眉心擰的更緊了。
“不必著急，很快你就知道了，聽說你與莫愁園的關系不錯，挺好的，雖說莫愁園的人被世人視為異人，他們在這南朝也顯得格格不入，可是她們都是純良之輩，若是她們將你當朋友，那是肯為你去死的。只希望我走之後，宮裏不要有人為難他們。”童公公輕聲嘆息。
百裏若寧心裏有千萬疑惑，她想問，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情況下童公公怕是不會同自己多說什麽。
靜室的門發生聲響，衛邯端著碳進來，他往碳盤裏加了碳，那邊的火星子跳了兩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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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若寧……若寧……”
床上的人嗔念了兩聲，百裏若寧扭頭看去，見是衛邯翻了個身呼吸又平穩了。她輕聲問小雪：“什麽時辰了？”
“快到卯時了。”小雪小聲道。
“去做準備吧，一會兒要同衛邯去見童公公。”
“好。”
好像溫陽園時裏的氣氛一下子就這樣凝重了起來，本來少言寡語的陸虹光更是沒有話說了，她提起鍋蓋看了看裏面的包子，又將鍋蓋重新蓋上，囑咐著添著火的魏煊：“煊兒，小火燒。”
“嗯，虹光姐姐，是不是有大事要發生了，自從昨天衛統領來過之後，姑娘便沒有再笑過。”魏煊輕聲問。
“是吧。”陸虹光不知道魏煊能不能想明白這些事情，她幹脆不向她提及，更重要的是，其實她心存僥幸，也希望她家姑娘能平安度過這一劫。
衛邯睜開眼睛時便看到了對鏡梳妝的百裏若寧，他抱著被子揉了揉眼睛，嗓音裏帶著未睡醒的慵懶：“若寧……你起這麽早？”
“嗯，因為是要去見童公公，我有些緊張。”
“你上次去見他也沒有緊張啊。”
“好了，你可以再睡一會兒，虹光的飯還要一會兒才好呢。”
“好吧……”
衛邯又鉆進了被窩裏，興許他自己都知道，自己這樣愜意的時光不再多了，他便允許自己再偷一次懶。
外面下起了小雪，陸虹光將熱騰騰的包子和湯火端了上來，百裏若寧與衛邯在屋子裏相對用飯，陸虹光和小雪、魏煊便在廚房裏圍著火吃飯。
魏煊手裏捧著一個包子，她問：“你們一會兒要去紅葉寺？”
“嗯，你看好家就行了。”陸虹光淡淡的。
“是去辦大事麽？感覺你們都怪怪的。”魏煊又道。
“哎呀，小孩子不懂的。”小雪忙道了一句。
魏燦沒有過來，因為牡丹閣裏的永平公主還沒有離開，而薛靈子也在黃香那裏商議事情。於是去紅葉寺便只有陸虹光與小雪跟著。
山上的葉子全落光了，往寺廟裏去的小路早就被人打掃出來了，衛邯站在山腰上看了看上面的寺廟，他在百裏若寧面前彎下了身子。
“若寧，上去路滑，我背你吧。”
“嗯。”
百裏若寧伏上了衛邯的背，衛邯輕輕顛著她起身，百裏若寧便伸手玩著他熱乎乎的耳垂。
“咱們去這樣早，童公公醒了嗎？”百裏若寧漫不經心地問。
“我義父一向起的早。”衛邯輕聲道。
正如衛邯所說的，當他們到達紅葉寺時，寺廟的門已經開了，門口還有一個小僧在等著他們，一行人跟著那小僧往後院裏去，童公公便站在那棵落滿雪花的樹下望著他們。
“來的還挺早，外面挺冷的，都進屋來吧。”童公公笑呵呵的，似是完全不為眼前的局勢所困。
有小僧在屋子裏添了碳盆，陸虹光與小雪守在外面，屋子裏童公公與百裏若寧、衛邯坐了。
童公公瞄了瞄衛邯，卻是先向百裏若寧說話了：“少榮把事情都告訴你了？”
百裏若寧便點頭。
“遲早的事情。”童公公臉上依然帶著笑紋。
童公公隨手拾起了自己身邊的茶杯，清泠泠的倒茶聲在安靜的靜室裏格外的響，衛邯捉了百裏若寧的手在自己的膝蓋上摩挲著，百裏若寧看了他一眼，見他只是沖著香桌發呆。
童公公將茶水推到了衛邯與百裏若寧的身邊，他輕笑：“宦官的命運便是如此，在聖上小的時候像奶娘一樣照顧的無微不至，等到聖上大了，他又嫌棄你管的太寬，勢力太大，關鍵聖上的黑鍋，我們都得主動背下來，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，聖上要除掉我以求心安，這也是常事，只是少榮是我故人之子，我實在是放心不下他，所以，今天才特意請了百裏姑娘過來與你說說話。”
百裏若寧擡頭看童公公，他臉上神情始終淡淡的，似是他一點都不擔心現在的局勢。
“聽衛邯說公公要去西北當督軍。”百裏若寧小聲問。
“嗯，雖說我是在東夷長大，可是我的老家卻是在西北，聖上待我不薄了。”童公公又笑。
好像他這一去就是要落葉歸根，死在那裏一樣。
“無論怎樣他都不放過義父麽？”衛邯也看著童公公，他面上不喜不怒，可是他的後脖子上，黑色的紋路已經讓人察覺到，他此時的憤恨。
“義父年紀大了，比起被聖上治罪，落個晚節不保，不如聽了聖上的意思，落得個全屍。”童公公便將話直白地說了出來。
衛邯沒有再說話，他脖子上的紋路正在往他臉上蔓延而去。
童公公接著笑：“少榮，再去添些碳火，百裏姑娘是個姑娘家，怕涼。”
衛邯不作聲，只是松了百裏若寧的手起身往靜室外面去了。
百裏若寧在心裏嘆了一口氣，她盯著童公公不說話。
童公公從自己從自己懷裏掏出來了一個指環，那指環像是黃銅的，外面與裏面都刻著字，他將指環放百裏若寧的手邊上一放，輕聲道：“萬萬要保住少榮，你阿娘當年就是因此與你爹鬧翻了，兩個人幾欲要分開呢。”
百裏若寧眉心一寧，她問：“當年？”
“少榮也是你阿爹的故人之子，他當年也曾極力保護過他，我這麽多年忍辱負重，可全是為了他呀！”童公公放輕了聲音。
“故人之子？這位故人莫非身分不一般？”百裏若寧的眉心擰的更緊了。
“不必著急，很快你就知道了，聽說你與莫愁園的關系不錯，挺好的，雖說莫愁園的人被世人視為異人，他們在這南朝也顯得格格不入，可是她們都是純良之輩，若是她們將你當朋友，那是肯為你去死的。只希望我走之後，宮裏不要有人為難他們。”童公公輕聲嘆息。
百裏若寧心裏有千萬疑惑，她想問，可是她也知道這個情況下童公公怕是不會同自己多說什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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